春衫既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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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人法】穿到法儒退场的时候怎么办(54)

泛着慑人寒光的箭簇对准了远处迅速移动的目标。


魙天下指尖的幽幽鬼气很快攀附于整支箭,翻滚之间,内中恍现雷电,噼啪不断,仿佛她弓上所搭乃是一团箭状的乌云。


非常君不动声色地做下判断。这支箭,威力特别,但还追不上玉逍遥。


只见魙天下眯了眯眼,抬高手臂,将箭指向了鬼济河正上方那片漆黑的天空,松手一霎,离弦之箭以无可阻挡的势头冲入天际,消失在黑暗当中。


半晌,一声闷雷轰鸣,响彻鬼狱。自那支箭射入之处,天空仿佛被其穿破,逐渐撕裂开一个可怖的大口子,不知通往何种异度空间,由内爆出形状各异的闪电,有些浮在空中窜流,将整片河域照成了奇诡的紫色,更多的则密密麻麻地劈入鬼济河,不断惊起汹涌的水花。


似与雷鸣呼应,从幽深河底,传来一声恐怖低沉的兽吼。随即,一个巨大的黑影跃出河面,乘着滔天巨浪,一口吞吃掉了大片雷电,又重新入水,与暗流汹涌的鬼济河融为一体。


离河一步,却突来此等变故,玉逍遥进退两难。从鬼狱到苦境,只能走鬼济河。不说现在白骨渡者还营不营业,敲钟怎么都来不及了,但……


犹豫不过片刻,玉逍遥便感一道气机自背后锁定了他与渺渺,心知不可再迟疑,咬牙屏气,一头扎入水中。


顷刻,利箭便至,掠过空空如也的岸边,射入水面。


丝丝缕缕的鲜血不断向上漂浮。


“哈。”魙天下轻笑一声,收起弓箭,拂袖扫去身上尘土,“冽红角,追。”


非常君欠身,往鬼济河走去。


魙天下回身,与他擦肩而过,几步,却又停下,说道:“死要见尸,明白吗?”


非常君低低地“啊”了一声作为回应。喉咙完好,他能发声,只不过失去舌头辅助,无法说出清晰可辨的语言。


魙天下这才满意,艳红的唇角分明缀着微笑,眼神却高傲而冷漠,映得半张妖娆的金面具,成了她微不足道的陪衬。她踩着王殿废墟,一步一个脚印,在“恭送女帝”的声音中不紧不慢地远去。


……


奇梦人收回摩挲着留声之耳的手,压下心间隐约的不安,拂去肩头落花,推门而入。君奉天双手仍被缚在身后,此刻眼神警惕地望向他,活像一只……待宰的蠢兔子。不,或许还没那么蠢,至少看着冷静下来了。习烟儿应当说明了不少事情。


他扬起一个职业微笑,问道:“君奉天,想清楚了吗?”


“……什么?”


“你的立场,你的归属。”


奇梦人叹气,有种“不想和降智的蠢兔子交流但不得不”的微妙苦恼。


君奉天皱眉问:“你在要挟我吗?”


我不是,我没有,你不要乱说。


“是啊。”奇梦人保持着微笑,右手一翻,变戏法般拿出一册书,“想要吗?”


《食经》,而且貌似被修复成原样,没了血迹,纸张也变得平整。


君奉天盯着他摇晃的手,不说话,眼前一花,就见他手上又多了一样物什——自己的颈绳正勾在他的小拇指上,上面挂着的戒指银亮如新。


这下多少勾起了君奉天的怒火,他瞪向奇梦人,说道:“想威胁我就范,做梦,亏习烟儿还说你是个好人,我看他也被你骗了,扮作玉逍遥的模样,用莫名手段让我昏睡的就是你吧……”


君奉天没能继续说下去,因为奇梦人将《食经》放在了他身前的桌案上,还好心地帮他翻开了第一页。


“嘘,先看看再做决定,这可是过去的你亲手所书。哦,抱歉,我忘记你失忆了,你若是变成文盲,那我读给你——”


“不必,字我还认得!”


刚过正午,窗开着,屋内敞亮,鼻尖仿佛还能嗅到暖洋洋的花香。阳光照在了扉页上,像是唤醒了这些劲挺的墨字,叫它们也有了温度,有了生命。


这是一篇序言,写给“吾爱非常君”。


后面书道:休养于仙门,翻阅书简,偶读此古籍。总归闲暇,遂着手整理编辑,是为安己心,也为平复相思之情。甫历心魔关,又与离经一谈,虽过往魔障非是一日便能消除,然则终是不再迷惘。吾知晓人之最对你意义重大,劝你回头,叫你放弃毕生追求,伴吾身侧,是吾私心作祟。从今往后,仙门或是儒门,与吾无关,纵使神州动荡,任何江湖风波,吾皆不会主动闻问,惟愿与你为伴,了却余生。


落款正是“君奉天”。


眼下的君奉天则满眼怔愣,只感觉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落差与虚无。姑且称书写者为“他”……单凭这段序言来看,他学识渊博,经历丰富,更甘愿为非常君放弃很多事情,或许也正是他所坚持与追求……


而且,他根本没提到母亲与鬼狱。


我……真是他吗?


“你当然是他,他却不是你。”听君奉天呢喃出声,奇梦人如是答道。


君奉天将视线转向奇梦人,半晌,认真地问道:“你讨厌我,对吧?就算你真的想帮我找回记忆,只因为你想要他回来。”


……不,你和他我都不太喜欢。


奇梦人打量他的神情:“你不愿找回记忆吗?”


“不,玉逍遥也想要他回来吧,”君奉天摇了摇头,却看起来莫名有些落寞,“非常君,是在等他……”


那时,在暗牢,非常君说的那些话,是想说给他听……而失忆的自己什么都听不懂,白白辜负了非常君的心意,后来还……


“既然如此,咱们目标一致。你留下来,配合我们的行动。”


奇梦人根本不想理会君奉天这些不必要的纠结心情——面前的无疑就是君奉天,即使他的魂魄不完整,他亦与过往的他同样敏锐、敏感、多情……还有某种似曾相识的牺牲精神。


沉默地思索良久,君奉天才开口:“我愿意配合你们,但,我不能背叛我的母亲。若叫我脱身,寻得玉逍遥的踪迹,我不会留手。”


言下之意,绑好他,藏好玉逍遥,他便不会反抗。


奇梦人嗤笑一声:“君奉天,我今日才发现,原来你也是自欺欺人的高手。”


君奉天皱了皱眉,开始闭目养神,明显是抗拒继续与他交流。


目的勉强达到,奇梦人无意自讨没趣,遂打算离去。一转身,却忽觉不对。


君奉天的呼吸与心跳……


“君奉天!”


奇梦人声带焦急,音量不低,然而君奉天却对此毫无反应。他直接扣向君奉天的脉门,以真元探查,立刻发现他的生命力正在无缘无故地飞速流失。


不,不是无缘无故……他魂魄离体!


奇梦人夺门而出,牧杖点地,另手施术,散开一圈圈无限扩张的涟漪,向四周搜寻,眼中灵光一闪,抬头望去。


不出他所料,往鬼狱的方向,正有一道魂魄如被牵引地飞去,快若流星,已然来不及阻拦。


阎魔鬼后八成对君奉天的魂魄动了什么手脚!


为何是现在……玉逍遥暴露了!?


奇梦人直接往吞兽恶口化光而去。从鬼济河出来便是吞兽恶口,它也相当于鬼狱与苦境的界碑。若能接到人最好,若不能,就要考虑如何到鬼狱救人了。


至于君奉天,确认玉逍遥安危后再说吧,事有轻重缓急。


倒不是他有多偏心,阎魔鬼后这样强行拉回君奉天的魂魄,必然是有所对策,而且还想继续利用君奉天,那君奉天的性命自然无忧……算了,他就是偏心,呵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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