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衫既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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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人法】穿到法儒退场的时候怎么办(53)

鬼狱王殿。除却几位重臣,大殿中央,还躺着一名不省人事的粉发青年。他面容俊俏,却紧闭着双眼,看不出明显外伤,胸膛仍有细微的起伏,估计只是昏迷。


玉逍遥望见他的第一眼,便不由心头一惊。这副样貌,虽则发色有异,但确实是云魁双子之一的未知,就不知其中有何变故。此番前来,本想稍微探知阎魔鬼后的实力与目的,若能获悉非常君的消息则最好,但如今恐怕计划有变——这人疑似未知,怎么说也不能置他于不顾。


魙天下姗姗来迟,在一众“恭迎女帝”的声音中坐上了王座。


玉逍遥亦是行礼的人之一,他不敢有多余的动作,姿态冷硬,模仿着君奉天先前动杀时的神情,因而也没有机会仔细审视跟在魙天下身后,身披黑袍,用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的人。


“奉天,盒中所装何物?”


“玉逍遥的头颅。”


玉逍遥走近,刚欲打开盒盖向魙天下展示,她却抬手一按,阻止了玉逍遥的动作。


“不必,朕相信你。”魙天下唇角含笑,一派宽和地望着“君奉天”依然毫无温度的眼眸。


“是。”


对视不过一瞬,玉逍遥低首回应的同时,心中却警铃大作。不看,不仅是相信,更有可能是防备。眼内藏杀,暗含凶戾,奉天的母亲绝非易与之辈。


但,没道理她这么快就起疑啊!地冥的易容手段还是值得信赖的,主要是舒适度真正不错,这美瞳戴着毫无感觉……咳,扯远了,既然魙天下主动派奉天去杀他,那么奉天凯旋显然是符合她的期待的——人最坚信的总是自己所愿意相信的事物——除非,她一开始就已经在第三层了,想要骗他深入鬼狱。


或者,他被第三个“旁观者清”的人给坑了,比如……好友非常君。


把他卖了来换取魙天下的信任这种操作,非常君做起来估计是毫不犹豫,得心应手……


玉逍遥被自己这个想法给狠狠地噎了一下。


就在他思索这会儿,一旁的渡末莲已经说明了昏迷青年的身份。渺渺,北海灵洲之主昊天的义子,女帝所需的“神农根”之药性意外融入他体内,难以分离,于是只得将他带回。


神农根……魙天下为何要神农根?总不能想在鬼狱搞绿化事业,美化环境吧。


“奉天。”


玉逍遥应了“是”,想到什么,心间陡然一沉。她该不会想让我……


魙天下笑道:“杀了此人,为朕取血炼药。”


不能杀,他极有可能是失踪的未知。然而真正的君奉天没有违抗此命的理由。


玉逍遥一边不动声色地走向渺渺,一边心思急转。


眼看“君奉天”一指点在渺渺的心脉,却迟迟没有真动杀手,魙天下不紧不慢地步下王座,缓声问道:“怎么,吾儿不愿帮朕吗?”


“君奉天”垂了垂眸,平稳地答道:“母亲,我方才稍作探查,药性不止存于血液当中。”


“哦?”魙天下挑眉,却不置可否,半晌寂静,大殿中的氛围莫名渐渐凝固。


滴水不漏,确实是奉天可能说出的话。陈列事实,留予她定夺,亦未提出任何自身的建议。但,奉天失忆,心思单纯,真会多此一举地去探查药性吗?毕竟,此举暗含对她之命令的质疑。


魙天下再靠近一步,正当此时,变化骤生,昏迷的渺渺突然睁眼,电光火石之间,一掌袭向了“君奉天”!


“君奉天”仿佛始料不及,未能躲闪,被精准地击中要害,连退了好几步,咳出一大口鲜血。


“奉天!”纵使心有怀疑,尚不能确定,魙天下还是下意识地唤了亲子,怒上眉梢,欲攻渺渺。


渺渺则盯准“君奉天”,纵身再次出掌,向他攻去。身陷敌营,既然选择了一个攻击目标,就不可能再换,而且“君奉天”因着退后的那几步,此时距离殿门口最近。


与此同时,“君奉天”翻手一扬,竟是丢出了手中木盒。木盒在半空中旋转几圈,从渺渺肩头越过,盖子打开,内中头颅以一个优美的弧线砸向了魙天下,接着——轰然一爆。


炸药的分量显然够足,即使是石材特殊,且由术法加固过的王殿屋顶,仍是被掀翻了一大块,另一半房顶则因着顶梁柱被炸断而内陷倒塌。


赶在被埋进乱石堆之前,玉逍遥一把抓住渺渺的手臂,将刚才暗中渡给他的一道元力收回,拽着他迅速远离了炸药所波及的范围。


失去元力相助,渺渺浑身无力地趴在玉逍遥背上,懵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

“逍遥哥当然是来救你的,要不然你以为你这么重我为何费力背着你冲刺跑!”


玉逍遥头也不回地背着他奔向鬼济河。开玩笑,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……咳,事实是,以魙天下的服化道来看,位咖很高,肯定不是能被炸药炸死的角色。在决定救人时,他就不可能维持伪装了,亦没必要,那颗头就是用来应对这种突发状况的。


王殿原先伫立之所,烟尘散尽,魙天下脚踩废墟,弯弓搭箭。


非常君仍旧站于她身后,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。毕竟,再有擅自的行为,他失去的可能就不止一条舌头这么简单了。他不是怕死,他只是怕……君奉天,不应当为魙天下效力,不应当手染无辜鲜血。


人有欲望,才会顾惜性命,因为人死万事休,所欲便不可能再达到了。


而今,他心底还深藏着一个不敢说的愿望……与君奉天重逢,与他退隐,与他……结发为伴。


……


“非常君是个卑鄙无耻的阴谋家。”


“觉君待人向来温柔敦厚,很少发脾气。”


“……你们,”君奉天拧眉,“能不能有一条统一的说辞?”


习烟儿抢先道:“我与觉君日夜相处很多年,当然我最了解他!”


“嘁,”甘无恨少见地语重心长,“知人知面不知心。你们还小,不懂得江湖险恶。”


“你说谁小啊?”


“你有很大吗?”


两句话异口同声。


“我当然很……反正年龄比你们大,”甘无恨反驳,又佐证道,“我可是活了两辈子的人。”


君奉天冷哼道:“活了两辈子武功还这么差,丢人。”


“你说谁武功差!”甘无恨腾地站起来,眼睛瞪圆。


“你啊,”君奉天应完,突然目光有些闪烁,顿了顿,继续说道,“你要是有自信,就解开缚着我的绳子,让我跟你打一场。”


甘无恨当下走过去,却又在他面前停步,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嗤笑道:“激将法这招对我甘无恨没用,唉,你就在这老老实实呆着,我要去用午膳了!”


说完,他转身推门,大步离开。


君奉天顿时脸涨得通红。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耍小心思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揭穿了,他现在羞愧难当。


习烟儿则鬼使神差地伸出手,试探般地拍了拍君奉天的发顶,又迅速把手收了回去。


“你做什么——”


“前辈好可爱哦。”


习烟儿笑眯眯地道。以前的法儒前辈可没这么表情丰富,还会脸红,看起来这般青春懵懂,更别提现下还穿着云海仙门弟子的服饰,让他觉得亲切异常,简直就像是……同门的师兄一样。


君奉天的脸更红了,因为第一次被夸“可爱”。半天,他才憋出话来:“……别叫我前辈。”


“那要叫什么?”习烟儿眨巴着漂亮的异瞳,问道。


“叫……”君奉天绞尽脑汁,突然思及了玉逍遥总是自称为他的师兄,于是道,“叫我师兄!”


“啥!?”


“怎么,你不愿意叫?”


“没,没有,但是……”


“嗯?”


被隐约带着几分威严的疑问一吓,习烟儿立刻叫道:“师兄!”


不知为何,君奉天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隐约被这声“师兄”所触动,笑道:“好,那以后师兄罩着你,你要是被人欺负了就跟我说。”


习烟儿欢快地点头,好耶,以后澡雪他们岂不是要喊我师叔!


“那师兄,我去给你做些吃的来……”


习烟儿边说边往外走。嘿嘿,甘无恨你去吃食堂吧,我来给奉天师兄开小灶,谁让你说觉君那么多坏话……


“等等。”


“怎么了?”


习烟儿回头。


君奉天面上恢复了平静,认真地盯着他,问道:“非常君,真如你所说吗,那甘无恨又怎会讲出那些话?”


而且,甘无恨所讲的,似乎……更符合他所知的。


“觉君他……”习烟儿犹豫了一下,重新坐回来,缓慢地道,“他确实做过一些坏事。他在武林上的名声很坏,而且,他曾经害死了甘无恨的好朋友‘楚天行’……”


君奉天静静地看着习烟儿,他知道习烟儿并没说完。


“但,我想,再坏的人,或许在某个特殊的时刻,因为某些特殊的人,也能产生一瞬改过自新的念头……”习烟儿顿了顿,不好意思地朝君奉天笑笑,“这都是我自己想的,好像我也说不清觉君到底是怎么样的人,我只是很怕,很怕有朝一日,江湖上的所有人都像甘无恨那样看待觉君,我觉得事实绝对不是那样,不应该是那样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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