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衫既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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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人法】穿到法儒退场的时候怎么办(75)

佛剑分说一步一步,走得有些过于稳重,因为他的伤势不轻。他知道本应该拒绝身旁女子的搀扶,因为她的内心远比她小心翼翼的动作更加炽热。


但他没有。


佛剑分说少有地失神了一瞬。天紫漪只要抱持着这种倾慕之心一天,便注定经受求而不得的痛苦。这世上难能两全的事,太多了。


前方就是末法西莲寺的山门。


“我在此等你消息。”天紫漪轻轻撤了手。


“同入吧。”


佛剑分说当先迈步,天紫漪听他如此说,犹豫片刻,跟上了他的脚步。


与此同时,大殿前的练武场上,二人对峙。没什么百姓围观,炊烟袅袅,正是分发吃食的时候,去晚了便没得拿。


只有几个孩子坐在殿前的栏杆上,脸上透露出兴奋与好奇。除了桃娃。她不知道甘阿叔为什么要和君前辈打架。


中元祭祖时,君前辈和人觉先生、习烟儿一起帮过爷爷的忙,当时爷爷很开心他们过来。而且他人很好,会随身带着糖果,那时她和玩伴讨来不少。


“一招胜负,”甘无恨竖了食指,再次强调,“我要你用全力。生死不论,恩仇两清。”


君奉天颔首,手扶上了正法。


谁都没有先动。


孩子们看不到他们周身无形涌动的“气”,嬉笑着一言一语。


“他们怎么不打了?”


“你不懂了吧?高手过招,谁先动谁就输了!”


“为啥,不是有个话叫先发……先发制人么!”


“我跟你讲,先动的都是沉不住气的,沉不住气肯定就会有破绽。”


“你咋知道?”


“看过《叶小钗传奇》没有?画本上就是这样画的……”


甘无恨的手腕轻轻颤动了一下,这是将要出招的前兆,因为他看破君奉天要使什么招数了。以正法为中心,凝聚的不仅是剑气,还有一丝隐而不发的日月正气。


就在甘无恨的招式将出未出之时,君奉天率先拔剑。


确实是“天行日月”的招式,甘无恨一如既往地好运。


剑光两分,纠缠而至,一者宏大,犹如日之方中,一者微渺,宛如水中月影。


风驰电逝间,甘无恨双手短刀反射出锐利的锋芒,同一时刻,第三道精光自他手中飞旋而出。


“好了好了,再跟你说一个天行日月,此式需得发招者一往无前,不能有回头之意,故而弱点在背后……我?我有神皇之气……”


破空划过一道弧线的第三柄刀,目标乃是君奉天的后心。


铿锵两声,烟尘落定,孩子们此起彼伏地惊呼了几声。


“啊!”


“发生什么了,你看清没?”


“没,你呢?”


“啥意思,打完了吗?”


“这算谁输谁赢?”


“当然是那个大叔赢了吧,你看那刀——”


“嘁,不懂就别瞎说,剑都抵到喉咙上了,谁被制住还不明显吗?……”


桃娃从栏杆上跳下去,跑向两人,喊道:“阿叔,前辈!”


噌的一声,君奉天回剑入鞘,反手拔出后心短刀,刃上却并无血迹。他沉吟了一下,没有多言,只道:“到此为止,恩仇两清。”


桃娃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两柄短刀,递给甘无恨。他接过,双手有些止不住地颤抖,是方才在瞬间强行承受剑力所造成的。结果也很明显,他的双刀均被震掉,如果君奉天想要他的命,他无力抵挡。


并且,君奉天若是足够果断地斩下他的头颅,而非收束劲力,或许还有时间回头接下第三把刀。


甘无恨摸了摸脖颈,仿佛还能感受到残余的剑气,说道:“不够干脆,但是我佩服你。”


“你的刀只差半寸。”君奉天实事求是地回道。


“无所谓了,”甘无恨咧了咧嘴,“等清明我去跟楚老船喝几壶,叫他安心,旁的我也无甚可管。”


君奉天犹豫了一下,仅是跟他点头致意,又看向桃娃,尽量柔和地轻声问道:“你可有去处?”


桃娃不太明白他话里的含义,下意识地看向甘无恨。


“我会照顾她。”甘无恨对君奉天说道。


“……我明白了。”君奉天再次点头,眼里多了几分谢意,接着与两人道别,转身离去。


趁他还未走远,甘无恨突然对着他的背影问道:“值得吗?”


“钟意一个人的时候,是没有多余心思去考虑值得与否的。”


闻得有人先声回答,君奉天还头看去,开口的是一名衣着朴素的女子,她身旁便是失踪良久的佛剑分说。


……


非常君同二老告辞,从茶室出来,才自往圣佛子口中得知君奉天已归。回住处找了一圈,不见人影,也不像有人回来的模样,正巧碰到习烟儿来告知决斗的事情。于是他又往练武场,依然不见熟悉的人,唯有夕阳照出了翩跹的竹影。


最后是几个孩子给他指了路,称“白衣白发的剑客,同一个大和尚、一名女子一起走了”。


非常君想了想,向僧众问明佛剑分说之前落脚的静室,循径而往。


夜色中,依稀可见道路尽头一抹黄晕从纸窗透出。望见窗上映的人影,非常君加快了脚步,等进入院中,反而又轻缓地靠近。


“……清晰如昨,以致我有些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哪一个他——”


君奉天的声音骤然停顿,他侧了侧头听窗外的动静,紧接着起身离座,开门迎了非常君进来。


“二位,别来无恙。”非常君并无被发现的尴尬,扫视一圈屋内,面色如常地先行见礼。


佛剑分说同天紫漪没说多余的话,只是回礼,君奉天递给他一杯热茶,眼眸微垂,仿佛还在思考什么,也不说话。


非常君抿了一口茶,轻巧地坐在了佛剑分说的对面——君奉天方才坐的位置——笑问:“怎么,刚刚的话题我不能听?”


佛剑分说眼观鼻鼻观心,天紫漪下意识地看了眼君奉天。


“并非。”君奉天说了半句话,以沉默结尾,实在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,迟疑地皱起眉。


天紫漪出声解围:“若我所求对你们造成困扰,直言便是,我再另想办法。”


“西煌佛界对鬼族不可能毫无芥蒂,你想安置族人,最好远离。”佛剑分说接话道。


“鬼族还有幸存?”非常君挑眉问道。


“我发觉魙天下行为有异,于是事先准备,救下了一部分鬼族。但我不能保证,他们中所有人都能与人类在一块土地上和平共处。”


“伏夜娘娘好洞见。”非常君半冷不热地道。


“如果可以,就叫我天紫漪吧,”天紫漪苦笑了一下,“我只是有所警觉,不能确定,亦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惊天动地的事,故而未曾通知佛剑……大师。”


“可与离经一谈,但此事不易,”君奉天道,“我会帮你写信说明。”


“多谢。”天紫漪俯身道谢。


又是安静片刻。非常君干脆说道:“若无其余事情,我们告辞。”


佛剑分说点头:“请。”


……


仍是来时那条路,两人并肩。没走多远,非常君便问:“我来之前,你们在谈何事?”


君奉天想了一会儿,似乎在捋清思路,才道:“昨日我出剑后,殷木不再追赶,或与魙天下尸身受创无关,而是当时佛剑闯入殷木之侧,使它感到了威胁。”


“什么威胁?”


“佛剑隐约感觉,殷木中心,有一样东西与他的佛元相呼应……那可能是释至伽蓝的头骨。但他未及细察,便不敌殷木,伤势不轻,被天紫漪所救。”


“还有呢?”


“……”


君奉天沉默了挺久才补充道:“其余没什么要紧之事。”


非常君不再追问,转而道:“我听习烟儿说甘无恨找你决斗。”


“是,”君奉天暗自松了口气,“他败了。”


“不自量力。”非常君评价道。


君奉天不置可否,说道:“他看出我招中弱点,只不过无力破招,刀慢一步,如继续精进,当有败我的一日。但我看他已有退隐之心。”


“哦?”


“不知是否乃何问津托孤,甘无恨欲照顾桃娃,想是不会继续在江湖漂泊。”


“这也算了却你的一桩心事吧。”


君奉天一怔,承认道:“确实如此。”


今夜静谧得过分,推门时的“吱呀”声仿佛惊怕了月,叫它躲到了层云身后。


君奉天点起油灯,并不意外非常君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,犹豫了一下,按住非常君的手,说道:“我还不想睡。”


“为何?”非常君不轻不重地咬起了他的耳尖。


“如真是释至伽蓝的头骨……或许不需要再牺牲他人,便能斩断这株殷木。佛剑无力再战,若是可以,我明日前去一探……”


非常君不答话,摸索到他腰带的暗扣,轻轻一勾。


“……别。”君奉天及时抓住非常君的手腕,这次用上了力,以免他得寸进尺,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。


“你不坦诚的时候,整个人都很别扭。”非常君轻声道,“是昨晚梦到了什么与我有关的心障魔劫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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