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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人法】穿到法儒退场的时候怎么办(66)

“恩断义绝”四字刚落,君奉天反手一推,积蓄良久的掌劲毫无保留地击在了魙天下心口,将人逼退。他自己也不得不倒退几步,刚稳住身形,立即一指点在心周要穴,强压伤势。


他不知道魙天下是否留手,但匕首进得不够深,只要不贸然拔出,暂无生命危险。


不过,他方才这一掌……


君奉天凝神观去,正好见到魙天下周身应激浮现的护身气劲再次隐去。


魙天下显然注意到了他的视线,轻笑一声:“吾儿既然有所防备,怎不知道吝惜己身?或是,犹不习惯失去神皇之气吗?”


“你,”君奉天心思微动,“曾对父亲……所以知晓他有神皇之气护身吗?”


“哈,正是朕先翻脸,他反击之时失手,才给了朕回归鬼狱的机会。自那以后,朕便下定决心,修炼锻鬼无缺衣,此乃完美的护身秘法,任何人皆无法破之。”


君奉天无话可说,静气聚元,定神拔剑。他回来后,习烟儿已将正法交还,方才他受伤时,正法已在鞘中鸣颤不断,焦急异常。至于所谓的“锻鬼无缺衣”是否完美,一试便知。


“膺神器,握千纲!”


魙天下自然不吝成全他一战之意,纵天鬼脊应召入手,刹那间,便是提气纵身,抢攻而上。


鸟雀惊飞,枯叶惊落。


君奉天不动声色,正面迎击。


鸟雀尚未展翅,飘荡的叶尚未落地,便听铮鏦数声,骨剑碰撞,激起寸余花火,以两掌相交为告终,二人各退三步。


君奉天轻舒一口气,压下翻腾的气血,不顾被震裂的虎口,提剑再攻。


“锵”地一声,魙天下侧身一挡,精准地将正法剑刃卡在了脊骨之间,透过精致金面,同君奉天对视:“吾儿,朕若是你,便不会等到对方图穷匕见之刻再反击。受此一刀,你已先输半城。”


“纵受此刀,我仍不败。”


君奉天举重若轻地格开鬼脊,手腕挪转,剑锋一震,正气激荡,将魙天下逼得后退,似乎是在验证他之所言。得此机会,他自不会放过,当下一指点在剑刃,正法剑光骤盛,极招随即出手。


如挑日芒,如削月晖。


纵天鬼脊与其铿然一交后,仅挡下三分威势,便鬼气难聚,无法继续直撄其锋,只得退避。空门虽露,魙天下犹自不慌不忙,负手而立,任由激荡的剑劲将她的发冠震落。


如她所料,锻鬼无缺衣护身,剑离半寸,已不得进。


再观君奉天,后心匕首未拔,伤处不断渗血,在他身后染上了一大片鲜艳的红梅。


“不败……”魙天下指拈剑刃,鬼气霎时攀剑反袭,“亦赢不了朕!”


君奉天反应迅速,鬼气未至,率先抽身而退,挥剑一劈,便消弭了鬼气,顺势拄剑静立,暗自回想着方才的几式交锋。他不能再随意进攻了,一举一动皆在牵拉后背的伤口,加剧他的体力流失。


锻鬼无缺衣,真无法可破吗?


魙天下倒提鬼脊,步步靠近,气势亦步步攀升。


“还有何手段,朕允你尽展。”


君奉天不由紧握正法,盯着她的脚步。同归于尽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划过一瞬,又很快被他掐灭。就算是为非常君,他不能再轻忽自己的性命……护身秘法绝不可能毫无破绽,如神皇之气,亦被非常君用毒破解……


就在君奉天轻提正法之时,意外陡生。


魙天下忽而气息紊乱,稍有踉跄,不得不停步调息,唇角划落一滴黑血。


“毒。”


“毒。”


前后两声,君奉天语带怔愣,魙天下却是暗含怒意。她一眼望进君奉天的瞳孔,来不及开口,又是极招迎面。


“天式·尽气玄黄!”


“清道鸣锋映千秋!”


……


“地冥传回消息,鬼麒麟印证了他的猜想。失去真元喂养,蛊虫便会陷入沉睡,不再活动。”


“无法彻底将蛊虫逼出吗?”


静默半晌。


“暂封他的功体,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……若你不忍,我……”


“我来。”


君奉天失魂落魄了一瞬,表情又变得坚定了起来,重复道:“我来。”


他推开门,非常君安静地看了过来。


不知出于何种心态,魙天下确实停止了蛊虫的闹动,给了非常君难得的喘息时间。他身上的束缚已经解下,仅着单衣,好端端地躺在被褥里,黑发还有些凌乱,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——疼痛止息,他的第一反应是倒头便睡,其他什么都顾不上了。


君奉天以为他还在睡,此时见他醒着,怔了怔,心里弥漫起莫名的酸楚,无法提及半字刚刚与玉逍遥所谈的事情。


非常君嗅了嗅,察觉鼻尖萦绕的血腥气,问道:“你受伤了?”


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一丝含混,地冥此前帮他接好了舌头,但久未讲话,他反而不适应了。


“小伤。”君奉天答。


有乐寻远与邃无端出招相帮,他顺利退走,凤儒为他处理了背后的匕首,现下已无大碍。总归伤口是在身后,他小小地撒一个谎,无伤大雅。


非常君动了动,尝试撑起身子,见此,君奉天慌忙来扶,却被他顺势抱住。他以一种宁可滚落床铺的架势,把整个人都埋进了君奉天的衣袍里。除了血腥味,还有尘沙、一丝丝酒气、不知名的花草香。


君奉天颇为狼狈,根本来不及整理仪容,仔细看去,水袖还被划破一截。


非常君深深吸气,蹭了蹭他的衣襟,心里唯独剩下一个念头:非常君的一生,再不会有比这更幸福的时刻了。


君奉天犹豫了一下,伸手摸摸怀里毛茸茸的脑袋,轻声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
非常君没有答话,又紧了紧臂膀,片刻才放开,静静抬头看着他,说道:“你们在外所谈,我都听到了。来吧。”


君奉天认真地回视,抚过他的发,只在他的眼里见到了一泓静水。


“魙天下喜怒无常,我不愿赌她的善心,”非常君笑笑,“再说,暂时无法动用功体罢了,没什么不能接受的。”


看他确实表现如常,君奉天冲他点头,手并剑指,聚元施术。


非常君很难忘记这一夜,君奉天指尖的光亮轻易地掩过了室内烛火,他好像拈着一束晨辉,小心翼翼地点落,便将万丈光芒,全数安放在了自己的心头。


随着暖意流遍全身,内元渐散,非常君却想,君奉天永远不会从他身上取走任何事物。君奉天只会害怕,给他的还不够多。


收式一刻,君奉天额角划下一滴冷汗,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。所幸万无一失,虽多耗费些真元,但控制得精准,能避免非常君感到不适。


“早些时候你还动了真气,与谁相战?”非常君见君奉天有些站不稳,立即让他在床边坐下,果不其然地发现了他后背的伤,“让我一观你的伤。”


“阎魔鬼后。伤,已经处理过……”


非常君敏锐地发觉了他对魙天下称呼上的变化,不客气地直接扒了他的外袍:“伤在这种地方,呵……”


耳闻冷笑,却听不到下文,君奉天不免心慌,又无可辩驳,只得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处,仿佛要无条件地接受批评和惩罚。


非常君倒没再继续说下去,而是找来伤药,给他敷好,接着缠起了纱布。以两人袒裎相见时,非常君所犯下的累累前科来说,这次他实在是异常规矩,除了上药,真的什么都没干。


君奉天坐立不安。非常君给他重新披好里衣时,他既松了一口气,又莫名有一丝失望。


“带我走吧。”


从君奉天身后,非常君将手环在他的腰际,又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,用一种堪称虚渺的语气说道:“我们私奔吧,到随便什么地方去退隐。不管是鬼狱还是苦境,自此之后,与你我再无关联,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……”


君奉天只知道自己好想要答应,但他张了张口,什么都没说出来。


“哈,”非常君很快轻笑了一声,“我说笑的,免当真。不过,等鬼狱诸事解决,同样的话,你能可答应我吗?”


“我答应你。”君奉天答得不算快,他甚至真真切切地思考了一秒,随后用平稳的语气回答,却坚定得只差亲手剖开胸膛,向非常君奉上一颗真心。


只有非常君自己知道,他说的不是玩笑话。那夜,朦朦胧胧间,他听到君奉天说累了,他又何尝不是?他真有抛开一切的冲动——他与君奉天皆平安无事,就此退隐,无人能够置喙。他很怕,若耽搁下去,再生变故……


但,即使君奉天立马答应了,这份未完的责任也将使他寝食难安。若有人,比如玉逍遥,因他的缺席而出事,他更要愧疚余生。


非常君亲昵地吻了吻君奉天的后颈。他不想再看君奉天难过,也不想再看他陷于两难的境地,苦苦挣扎。


“同睡吧,可好?”


“好。”


一语应下,烛光熄灭。被褥窸窣,偶闻模糊不清的低声交流,除此之外,再无响动。


窗下蹲着的玉逍遥惆怅地望了望月光,往院外走去,走到一半,又折返回来,拎走了在门外偷听的大猫小猫三两只。儒门到得很齐,我说慕掌门云司卫你们笑得这么诡异就算了,为什么还带着邃无端,以及,这个乐寻远又是怎么混进来的……习烟儿你抱着两位家长的牌位偷听这真的好吗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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